近期科技公司高层变动甚多,ASML才宣布结束“共治”时代,原本的联合总裁(Co-Presidents)双双于2024年4月退休,并由Christophe Fouquet接下总裁和CEO职务。更震撼的是,台积电在12月19日突然公告董事长刘德音将在明年股东会后退休并不再参与下届董事选举,该消息在全球半导体产业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台积电在宣布该起退休案的同时指出,在“提名及公司治理暨永续委员会” 的推荐下,副董事长魏哲家会接任下届董事长。由于魏哲家目前是台积电的副董事长兼总裁,接下董事长棒子后的魏哲家是否继续兼任总裁,目前还未宣布。
业界指出,依照目前风向往两个发展,一是由魏哲家“定于一尊”出任董事长兼总裁,之后等接班梯次更上轨道后,再逐渐做出明确分工。但如果要立刻作出分工,台积电内部呼声最高的人选,是人称“太子”的欧亚业务副总侯永清,他一直是台积电内部积极培养的接班梯队人选。
台积电并未明确说明刘德音“急流勇退”的具体原因,刘德音仅表示“多花点时间陪伴家人,开启人生的新篇章,更希望能退而不休,以不同的方式回馈我数十年的半导体经验。 ”
在此项人事命令宣布前,业界已有耳语:“美国盖厂遇到的僵局和亚利桑那厂的补助款迟迟无法拿到,让整个美国建厂案现在犹如是烫手山芋,这事恐怕要有人负责。”
业界的“咎责说”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发酵,分析师陆行之甚至点出“错误的决策继续执行下去会扩大亏损变成钱坑,要等多久才能叫停止血,还是慢慢拖下去?是否有人要负责........”
也有业者认为,以台积电如此体量的公司,怎么会要董事长为单一事件负责,虽然美国厂现在遇到的种种困难,公司并没有因此蒙受亏损或深陷险境,这种“咎责说”是空穴来风。
业界也传出一个说法,美国设厂案最初的讨论可以追溯至非常多年前,还没发生中美科技战。当时台积电开始与英特尔谈判高阶处理器的代工计划时,英特尔提出条件之一是希望能在美国生产,刘德音被交付去评估美国设厂的可能性,因为是帮英特尔代工,所以设厂地点是亚利桑那州,甚至刘德音保留了当时被交付评估亚利桑那州设厂时的email往来讨论文件,这件事最近又被提起,等同暗示“去美国设厂并非是单一个人的一意孤行行为”。但业界认为,被交代去“评估”与真的去设一座厂是两件事,这很难成为“免死金牌”。
分析师也提出在美国补助确定到手之前,可以放缓美国厂的扩产进度,这点台积电应该已经默默在做,但要放弃美国设厂计划不太可能,头已经洗下去,就算不吹出一个美美的发型,至少也要把头发吹干吧!同时,从台积电盖美国厂的经验可以看出,身为“盖厂高手”的台积电出了台湾经验不一定灵验,但只要熬过最痛苦的盖厂周期,之后多是自动化的机台设备运行,台积电可以很快再拿回主导权。
同理可套用在德国厂的计划上,先前传出德国补助款恐出现变数,传出台积电表态如果德国的补助款没有确定,不排除取消德国盖厂计划,最后德国政府出面解决补助款的问题。
回过头来看台积电的接班布局,双首长制是张忠谋退休前的精心安排,后来也引起科技企业效法。另一个原因是现在科技产业已不全然是市场和技术导向,政经局势、地缘政治、海外全球布局等都要有专人专业评估。刘德音和魏哲家分别担任董事长和总裁,前者对董事会负责,评估全球据点布局、政府对接等工作,后者掌管公司技术、业务、生产制造等大权,两者分工得宜互相配合。
从2018年张忠谋退休到即将迎来的2024年刘德音退休,两人携手这六年的时间对台积电“后张忠谋时代”的企业形塑至关重要,刘、魏二人的配合确实也渡过一个又一个危机时刻,让台积电的国际地位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