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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100年前、1000年前,中国也有“春运”?

 人阅读 | 作者pangding | 时间:2024-05-12 22:56

2024年的春运正式拉开了大幕,可以说,这场一年一度的“人类最大规模的周期性迁徙”,是中国专属的时代图景了。年年春运,“回家”是不变的主题。那么自古以来,出门在外的游子在春节返回家乡时,都会留下多少故事呢?

古人放假回家,路漫漫其修远兮

虽然说春运是属于现代的特殊运输季,从狭义来说古人是没有春运的。但是从广义上讲,从春节出现那时起,春运、也就是所谓的春节前后的返乡、离乡的活动就存在了。

早在唐朝时期,唐玄宗就颁布了《假宁令》,里面规定春节、冬至都会放假七天,有些咱们现在“黄金周”的意思。而宋朝的官员是最爽的,每到农历十二月二十日,他们就可以“封印”、也就是停止办公、回家度假,到了第二年的正月二十,再返回衙门“开印”办公,也就是说,他们的春节假期足足历时一个月。不过,您可别以为这一个月听上去很长,要知道,这里面大部分时间恐怕都要花费在路上。

《唐六典》中记载,客货运输里程有详细的定价。具体而言,车载100斤货物,驱车100里,运费90文。人力驮运100斤,驮运100里,可得100文,如果是山路,上涨到120文,最高不得超过150文,如果是平地驮运,不能低于80文。水运则便宜得多,黄河、长江以及北京到河北卢龙逆流16文,顺流6文,其他河流逆流15文,顺流5文。可能您对古代货币也没啥概念,那这么说吧:开元十八年,三十岁的李白从长安返回老家江油过年。

他出长安,经大散关,过陈仓,越秦岭,翻大巴山,走金牛道,全程1800里,山路占了三分之二。李白一行两人,租马和步行相结合,花了30天,总共花了12贯,相当于李白三个月的工资,折合现价,相当于3万元。提醒一句:这还只是单程票哦!好家伙,这钱搁现在,足够买一辆小汽车了。

异地过年,写诗聊寄相思

回家如此艰难,春节滞留异地更是苦闷,那么那时候的人又是如何在诗文中寄托思乡之情的呢?隋代诗人薛道衡有一首挺有名的诗,叫《人日思归》。诗中写道:

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

人归落雁后,思发fā在花前。

入春已经七天了,离开家已经有两年。回家的日子要落在春回大地、北飞的雁群之后了,但是想回家的念头却在春花开放以前就有了。

薛道衡是山西人,他当时从北方来到南方。诗名中《人日思归》的“人日”指的是正月初七,也就是说,他春节没能及时赶回老家与家人团聚。看着南方欢快的节日气氛,自己却独在异乡,他心里多孤独、多寂寞啊!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古代春运“回家难”的现象。

唐代诗人王湾也曾遇到了与薛道衡一样过年不能回家的情况。王湾是洛阳人,一生中经常往来于吴楚之间。有一年快过年时,他乘船到了今天江苏镇江境内的北固山脚下,眼前水阔天长,独雁哀鸣,孤帆远行,闻着越来越浓的年味,王湾一下子动了感情,写下了一首《次北固山下》: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旅途在青山外,在碧绿的江水前行舟。潮水涨满,两岸之间水面宽阔,顺风行船恰好把帆儿高悬。夜幕还没有褪尽,旭日已在江上冉冉升起,还在旧年时分,江南已有了春天的气息。寄出去的家信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希望北归的大雁能替我捎到洛阳去。本诗中的“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也成了千古名句。

民国春运:最难回家路

随着时代的进步,交通工具的发展,近代以来,无数人春节回家团圆不再是奢侈的梦,那么,那些返乡途中的人们,又会有哪些感受呢?上世纪初,火车逐渐成为了大众化的交通工具,到了上世纪二十年代,在外地上班、求学的人已经非常多了。因此,春节前后,铁路当局也采取了一些针对性措施。

现在能找到的关于当时“春运”最早的资料是1927年广州至三水铁路管理局的呈报:“查每岁旧历年关,以习俗相沿,行旅往来,为数甚重。本局为便利搭客起见,向于其时加开快车一次。”看来那时候就已经有在春节期间加开“临客”的方法了。

但如果您翻看季羡林、夏鼐nài等人读大学期间的日记就能看出来,当时的大学生,尤其是学校与家较远的学生,寒假一般都不回家过年。

那个时代的作家李同愈的小说《平浦列车》曾这样描述:“日子离新年只有一礼拜了,谁不想回家里快快乐乐吃一顿团圆饭?拉车的也好、做伙计的也好、做工的也好,既然大家都有一个家在乡下,一到残年,就本能地想回家去。”有想回家却回不去的,也有想回且必须要回的。

不过那时候的回乡之旅体验感可真是一言难尽。冰心曾经在《南归》这篇散文写过这么一件事:腊月十四那天,身在北京的她收到父亲发来的电报,母亲希望她能早点回家。

冰心旧照

那时冰心的妈妈正在生病,内心大感不妙的冰心立刻开始着手办理回乡的各种事宜,而这一路的折腾,连她的丈夫吴文藻都替她忍不了。冰心在文中写道:

“下楼用饭之先,我打电话到中国旅行社买船票。据说这几天船只非常拥挤,须等到十九日顺天船上,才有舱位,而且还不好。我说无论如何,我是走定了。即使是猪圈,是狗窦,只要能把我渡过海去,我也要蜷伏几宵——就这样的定下了船票。……房间是特别官舱,出乎意外的小!又有大烟囱从屋角穿过。上铺已有一位广东太太占住,箱儿篓子,堆满了一屋。幸而我行李简单,只一副卧具,一个手提箱。藻替我铺好了床,我便蜷曲着躺下。他也蜷伏着坐在床边。门外是笑骂声,叫卖声,喧呶náo声,争竞声;杂着油味,垢腻味,烟味,咸味,阴天味;一片的拥挤,窒塞,纷扰,叫嚣!我忍住呼吸,闭着眼。藻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爱,我恨不能跟了你去!这种地方岂是你受得了的!”我睁开眼,握住他的手:“不妨事,我原也是人类中之一!”

这几天的海行,窗外只看见塘沽的碎裂的冰块,和大海的洪涛。人气蒸得模糊的窗眼之内,只听得人们的呕吐。饭厅上,茶房连叠声叫“吃饭咧!” 以及海客的谈时事声,涕唾声。这一百多钟头之中,我已置心身于度外,不饮不食,只求能睡,并不敢想到母亲的病状。

睡不着的时候,只瞑目遐思夏日蜜月旅行中之西湖莫干山的微蓝的水,深翠的竹,以求超过眼前的地狱景况于万一!怎么样?光看文字就觉得崩溃吧?

时代在进步,春运返乡不烦恼

解放以后,国家又是如何应对春运的?为什么80年代后,春运大潮才正式来临?我们今天所说的“春运”这个专有名词第一次出现在《人民日报》上,则是在1980年。

1980年1月11日《人民日报》第二版刊登了一篇报道,说铁道部具体部署了“为期四十天的春节旅客运输”,“为了做好春节运输工作,铁道部决定全路在春运期间将增开临时长途客车二十四对”……

说起来,春运真正成为社会焦点,和恢复高考以及中国的改革开放密不可分。1978年,中断了十多年的高考重新开始后,学生正式加入了春运大军。

改革开放之初,我国8.3亿劳动力资源,有5.9亿在农村。伴随着改革开放,世代被束缚在土地上的农民走上自主择业之路。那时候,我国公路和航空运输并不发达,所以,只要有火车的地方,绝大多数旅客都会选择铁路出行。

春运期间,探亲流和学生流的双重叠加,长途客流和短途客流的双重叠加,开始让既定的旅客列车不堪重负。“临时客车”因此应运而生。

1984年起,铁路开始开行春运临客。那时客流大多以短途旅客为主,由于客车车底不足,为了把积压的旅客运走,铁路部门迫不得已使用平时运输货物的闷罐车充当临客。

1995年春运期间搭乘临时改装的闷罐车回乡的乘客

要知道,“闷罐车”本来是运货的,根本没有座位,连厕所都是用芦席围个圈,里面放个桶,车厢都是一节一节隔离的,人没法从这节车厢走到那节,可以说,这种车连最基本的乘车环境都谈不上。

即便如此,这样的车也会被挤得满满当当。为了让旅客上车,客运员会对挤不上去的乘客猛踹一脚,别看踹得狠,被踹上去的乘客还得跟人家千恩万谢呢!

中国人的乡土情结让“团圆”成为了刻入骨血的期盼,好在,实现期盼的方法越来越多:从当年的绿皮火车到今天的“复兴号”高铁,从窗口排队到网上购票,从纸质车票到刷脸进站,从自带方便面、到用手机点外卖订餐,单说春运的铁路运输,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出行体验,都在变得越来越高级和便捷。

祝所有走在春运路上的旅客

都能顺顺利利回家

开开心心过年

转自:BRTV《动听天下》

作者:程涵

来源: 北京交通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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