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次位面】作者：乐乐
近日，社交媒体上传出了俄空天军米-28N武装直升机，遭乌军野战防空导弹击落的影像资料。而这也意味着，俄空天军参战的卡-52、米-35、米-28、米-24武装直升机，和米-8运输直升机，已全部在乌克兰战场折戟，表明俄空天军的直升机型号和数量损失达到新的高度。鉴于近年直升机已成为各国越来越重视的近地装备，我国陆军及空降兵在近年现代化发展中，也越来越重视由武直-10、直-20、直-8、直-9组成的直升机队伍。因此，探究俄军直升机在战场表现不佳的背后原因，对于促进我国直升机队伍的战略战术发展，有相当重要的指导意义。
▲卡-52是俄罗斯在这场战争中损失的第一款直升机
由于在影像资料中，直升机在面对地空武器，尤其是防空武器时，往往呈现被一击致命的脆弱姿态，以及在实际战场上，俄军多款直升机均被野战防空导弹偷袭的情况，使得很多人潜意识认为，直升机作为在作战中损失本来就是比较正常的。这种观点不能说不对，直升机在战场上确实难免损失，但损失数量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而俄军的直升机损失数量实在太多，以至于多得有些不太正常。
▲被野战防空导弹击中坠毁的米-24残骸
还是以实战数据为例，2003年3月20日，被称为海湾战争下半场的伊拉克战争正式开打，截止到4月15日美军宣布正规战事大体结束，基本控制伊拉克全境为止，参战的美国海空军及海军陆战队，在近一个月的时间中共计损失3架直升机。而进入游击战阶段后，从2003年5月9日一架“黑鹰”直升机，在巴格达附近因机械事故坠毁，一直到2004年1月22日，一架OH-58“基奥瓦”侦察直升机，在伊拉克北部坠毁。美军在8个月左右的时间中，因各种原因共损失12架直升机，平均每月损失数量为1.5架。
▲应用广泛的“黑鹰”在实战中有一定损失
即使是以米-24武装直升机大战美国“毒刺”防空导弹著称的，上世纪80年代阿富汗战场上，苏联损失直升机的顶峰最多也只有每月5架，正常月损失数量一般只有一到两架。并且，由于早期阿富汗游击队并没有获得“毒刺”，因此，在长达10年的交战中，苏联平均月损失直升机数量实际上只有不到1.8架。然而，在如今的俄乌战场上，俄军在35天左右的时间中就先后损失5款直升机，总损失数量应该在13架到18架左右。如果取平均值15架，那么已经是伊拉克战争正规战阶段，美军损失直升机数量的5倍，是苏联阿富汗战争期间直升机损失数量的8倍。这种巨大的差距，揭示了血淋淋的现实，那就是俄军直升机使用，是存在很大问题的。
▲米-24在阿富汗的故事堪称传奇
通过对社交媒体上流传视频、图片进行简单统计就会发现，绝大部分失事的俄军直升机，都是倒在乌军野战防空导弹之下。那么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乌克兰军队是如何做到，凭借野战防空导弹使得俄军损失如此之多的直升机呢？毕竟，无论是伊拉克、阿富汗战争的例子，还是一般野战防空导弹普遍只有几十万美元的造价，而一款先进武装直升机普遍造价数千万美元的经济数据对比来看，这种野战防空导弹频频伏击直升机得手的情况，都是不应该出现的。
▲野战防空导弹击落直升机本不应该高频发生
事实上，就目前获得的信息来看，最大的问题恰恰出在俄军自己身上。以近期最典型的米-28N被击落视频资料为例，在视频中，米-28N被击落前很明显地表现出，正在抛射火箭弹攻击地面目标的姿态，之后在返航途中起落架似乎已经放下，准备降落时，才遭到防空导弹的突然袭击，以至于措手不及被击中。其中，抛射火箭弹是比较典型的拉开与攻击目标作战距离，避免被地面防空武器击中的典型姿态，表明俄军在之前损失一定数量直升机的情况下，已经比较谨慎，希望通过拉开距离的方式避免损失。
▲米-28是俄军很重视的先进型号
应该来说，这种做法还是比较有效果的，但最终米-28N在准备降落的情况下被伏击，表明俄军对米-28N起降场地周围的控制相当有限，以至于乌军可以在如此近距离，伏击没有什么准备的米-28N。最重要的是，作为直升机应对野战防空导弹的最有效武器，也就是机载电子干扰装置，在此次米-28N被击落，以及此前俄军直升机被击落的过程中，并没有展示出应有的效果。
▲俄军之前损失的直-8运输机
从理论上来说，直升机尤其是武装直升机，想避开野战防空导弹的威胁，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拉高作战高度，毕竟普通野战防空导弹的有效射高一般不超过4000米，实际有效距离一般在3000米以下。而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就在于，武装直升机如果在作战阶段仍然保持如此高的飞行高度，其装备的火箭弹、机枪吊舱及机炮也很难再有什么命中精度。换句话说，一味提高飞行高度以躲避野战防空导弹的攻击，实际上是没有意义的，像此次米-28N在被击落前，通过抛射火箭弹延长作战距离，是相对来说比较合理的的措施，表明俄军从之前的惨重损失中，积累了一定经验。
▲非制导火箭弹是直升机的重要武器
然而战场监视能力，尤其是持续性监视地面的能力不足，使得俄军并未发现提前埋伏的乌军，毕竟此次乌军前进到俄军直升机起降场地附近埋伏，很难想象是在没有车辆保障的情况下完成的。而俄军如果有可靠的高空战场监视系统，这种规模的行动本应该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此外，野战防空导弹普遍使用红外导引头，其与直升机载电子干扰系统的较量，已有数十年的历史。就目前来说，微电子技术仍然是这两者关键性能的直接影响因素，而俄罗斯恰恰在这一领域技术有限，也使得其直升机载电子干扰设备的水平，在面对乌军装备的西方先进野战防空导弹面前有明显不足，这是俄罗斯很难在短期内解决的根本性问题。
▲卡-52火力强悍、防护力强，但电子设备性能有限
俄罗斯军队目前装备的直升机，尤其是武装直升机，受苏联时代的作战经验影响很深，其中米-28和卡-52的最大飞行重量均超过12吨，是目前全球最重的两款武装直升机，两者都消耗了不少资源，用于搭载装甲以应对小口径火炮和地面机枪的威胁。这种设计在实战中也确实展示了不错的防护性能，但这对应对防空导弹并没有太大意义。相比之下，美国“阿帕奇”电子干扰系统针对防空导弹的效果则更为显著，当然，其应对其余地面火力的能力不免就有所下降。而对于我国来说，直升机使用的国产涡轴发动机性能一直有限，使得很难为国产直升机提供足够的动力支持以搭载大量装甲。再加上国产微电子产业的技术水平很高，实际上更适合走“阿帕奇”那条经过实战检验，以电子干扰装置为主的路线。
▲国产武直-10的装甲覆盖率没有卡-52高
最后，俄军直升机在战场的表现也很明显地揭示了一个经典问题，那就是直升机再想利用自身装甲，以横冲直撞式的姿态在枪林弹雨中穿行，这在先进防空导弹密布的现代战场上，实际已经不太可能。更强悍的战场监视能力，更先进的电子机载电子战系统，以及与其他作战单位的联动，才是直升机更需要的东西。以侦察和信息共享为主，将自己作为信息化作战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辅助其他单元，也许才是未来武装直升机更加合理，也更加有效的作战方式。当然，这也是俄罗斯还差得有些远，而我国也需要认真思考的新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