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翻案文章,为翻案而翻案的居多,不过翻得好,也不失为佳作。
秋风秋雨愁煞人,在这样的雨夜,暂时摆脱缠身俗务的人,不由得就让凄清的愁绪萦绕心头了。纵然是秋高气爽的日子,没了熙来攘往的人群,城里的街巷也有了肃杀之气,黄叶落了满地,剩在枝头的在秋风中抖动。
桌子移到窗下,苦学半日的贤弟抬头就可望见窗外,那是一座北方小城的秋天,一碧如洗的长空显得格外高远。
贤弟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去过许多地方,租过许多房。房子大多有窗户,社恐的贤弟常常透过它看外面的世界。
在古城的那一幕,最先浮现出来。那一间房不过十多平,却两面有窗,很大的窗。那一刻似乎是定格的,耀眼的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贤弟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贤弟刚买不久的二手IBM笔记本电脑。窗外是几间平房,上面一个水塔注满了水,正哗哗响着流到平房顶上。两三只鸽子咕咕叫着,跳来跳去。
那是个晴朗的秋日,一切都仿佛沐浴在阳光里。那一年贤弟二十三岁,风华正茂,却毫无斗志,对这个世界,无力索取什么,也无心索取。像一个懵懂少年,对事业线和大长腿,只是远观而已,并无亵玩之念。
在那一年的春天,贤弟还在家里窝着,过着足不出户的非正常生活。不工不读,不能直面生活,非富非贵,没有经济来源。这样子持续两年多,十里八村难寻第二个。足不出户,唯有书与电脑为伴。读点书,学点电脑,都不成体系,干不出一点成绩。如今想来,大好时光算是荒废了,忍不住生出一丝悔意。
那是两间平房,坐东朝西。窗户是木框的,钢筋比小拇指还粗,用料十足。玻璃不透明,好处是不用装窗帘,但坏处也很明显,关上就看不到窗外。院子里种菜是后来的事情,种菜以前,那里是两间坐西朝东的大瓦房。为了抵挡夏天午后太阳的淫威,贤弟给窗户手动定制了窗帘。一根绳,两根铁钉,几个易拉罐上的拉环,再裁剪一块床单,万事俱备。
有一个雨夜,读完一本蔡骏的小说(记不清是《病毒》还是《地狱的第十九层》)兴奋莫名手舞足蹈,脚下一滑在屋檐下摔了一跤。往事如烟,这一件事却还记得清晰。那两年都做了什么呢?似乎只是枯坐着。身边没有能谈心的人,在网上只是漫游,没有方向,也没有动力。或许人在年轻的时候,总难免稀里糊涂过一阵子吧。
那是唯一的一次,贤弟无比期待春天的降临,每天留意院子里的小白杨是否开始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