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久违的大雨带走了炎热,而突然到来的警察们,带走了我的父亲。
我,成了杀人犯的儿子……
电影《恶意编年史》(2015年)
主演:孙贤周 马东锡 朴叙俊
导演:白云鹤
崔昌植中年得志,获总统颁奖,警察署长相当看好他,只要通过月底的内部审查,升职加薪那是妥妥的。
一回到办公室,鲜花和掌声,就差红地毯。
“美好的一天,不过工作还得继续。长安洞金社长的案件可以结案了吗?”吴刑警问。
崔昌植在材料上签了字:“嗯,金社长已经洗脱嫌疑,不过,如果有新的进展还得继续调查。”
“是。”
甩掉刚刚的赞誉,重新投入工作。崔昌植翻开一份案卷,看了一下,然后叫警员车东宰进来。
车东宰是新调过来的,年轻又靓仔,前途无量。
“东宰,这个案子,你亲自审过犯人了吗?”
“呃……前辈们说是简单的案件,让我试着分析了一下。”
“可我看,你这不像是案件调查,倒像是给犯人做的辩护书。”
“那是因为被害者的死亡时间不够确切,凶手的动机也不清楚。”
崔昌植很喜欢他,就地进行了深刻辅导,小伙子受益匪浅。
升官、得奖,少不了搓一顿,没和员工一起K过歌的领导不是个好老公。
吴刑警代表所有同事,送给崔昌植一只领带夹,这可是西装必备神器。
喝酒,嗨歌,一直疯到深夜,一帮人送崔昌植上了出租车。
“师傅,去木洞餐厅。”
喝的有点多,又想着自己未来一片光明,崔昌植满足地靠在座位上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感觉车子好像开了很久,他睁开眼睛看看窗外,是个陌生的路段。
“师傅,这不是去木洞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司机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没回答。
车子在往城外开,说不定遇上抢劫的了。
“我是警察,停车!……我让你停车!”
“MD,吵死了。”车速加快,崔昌植凑上去抢方向盘,司机反抗,车子驶出路面,停在一片空地上。
两人同时下车,崔昌植很恼火:“混蛋!你想袭警吗?”
对方也没跑,从车里抽出一把尖刀,迎上去对着崔昌植挥舞,崔昌植反击,闪到车的另一边。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死到临头,话还不少。上次被你们抓住的金社长,你收了钱之后就把他放了,对吧?现在还拿着脏钱花天酒地。”
“你应该去找金社长,是他威胁我的!”
“我才不关心谁给你的钱,总之,你死了,我才能活!”
男子刀刀夺命,卯足了劲儿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崔昌植躲闪还击,抓住身边任何一样东西当作武器。
“喂,喂!”刀子所刺的位置,不是心脏就是肺部,反正是没了脉像。
自己这样的身份,还杀了人,后果自不必多想。男子直挺挺地躺在车灯前,那把尖刀笔直的立着,好像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游离了一下,崔昌植最终选择报警,但突然的来电又使他犹豫了。
那是署长的电话。
“您好,署长。”
“崔昌植,你知道我现在跟谁在一块儿吗?是人事局长!我正在跟局长谈论你的事迹,你明白什么意思吧?好好等着月底的审查,别给我闯祸,听到了吗?”
“是,署长。”
结束通话,崔昌植的呼吸已回归平稳,他从未如此清醒过:“我的前途,怎能毁在这样一个无名的混蛋手里……”
崔昌植在车子里找到一卷胶布,用它,把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全部处理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后,直接逃离了现场。
清晨,马路上的上班族渐渐多起来,有人发现了不一样的风景。
昨晚的司机大叔被悬吊在高高的塔吊上,脸正对着警署。
正在家里“躺尸”的崔昌植接到电话,说有人被发现吊死在塔吊上。
等他赶到现场,尸体已经被放下,拿布盖着等鉴定科的人过来,崔昌植掀起盖尸布,脑袋“嗡”了一下。
“这家伙昨晚明明躺在地上,我根本没动他,他怎么会自己爬上塔吊,还把自己挂在空中?”崔昌植百思不得其解。
“请让一下,我们要开始取证了。”鉴定科的人来了。
崔昌植站到一边,留意着取证过程,如他所料,并没采集到指纹。
随后他又开车返回那片空地。空空如也,仿佛没人来过。
这个恶作剧有点儿大……
勘察人员撤走,吴刑警和车东宰继续留在案发现场的工地找工人了解情况,吴刑警注意到附近有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在原地很久了,便叫车东宰过去查看。
车东宰钻进车里到处看看,脚垫下的一个反光物吸引了他,拾起来细看,竟然是昨晚送给崔昌植的领带夹。
“工地哪来的出租车啊?司机哪去了?”吴刑警不知啥时候也走了过来,车东宰立即将领带夹塞进裤兜。
“好好搜一下,在周边问一问。”
“好,好的。”
打开车后备厢,这辆车也马上成了焦点。车后有一块带血的塑料布,明显用来包过尸体,可以推断,是此车将尸首从外面运来工地,再设法置于塔吊上。
崔昌植还没从早上的氛围里缓过来,这才几个小时的工夫,自己昨晚乘坐的的士又幽灵般出现,还带着裹尸布,已经戒烟的他不得不重新点起了火。
案件上了新闻头条,全民皆知,署长疯了。
“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杀了人,放在警局正门,而且还就在我家前面,我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厅长已经明确指示,这是关乎到警察尊严的问题,整个搜查队无条件要抓到凶手!必须!一定!……崔班长,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是,署长。”
当即,署长向社会公布,此案将由我们得力干将崔班长操刀,赌上警署的名誉,誓将凶手缉拿归案。
死者郑止秀,42岁,未婚,有吸毒和暴力前科。
“车里有没有找到线索?”
“没有,凶手把痕迹全部消除了,不过,死者有前科,可以先从他周围的人开始调查,把嫌疑人列举出来,另外还要收集相关的监控录像。”
一听到监控录像,崔昌植一个激灵。
“队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嗯嗯,那就开始吧。”
交通部门将每个路段,每个时段的监控录像刻成光盘,分发下来,搜查队员各自领取,不分昼夜地观看。崔昌植瞧着这阵势,很是纠结:是该找出嫌疑人?还是该把不利的证据销毁掉?
“班长,国科搜那边有发现。”吴刑警汇报。
法医在尸体的手指甲里,提取到少许的人体皮肤组织,经过DNA比对,这些皮肤组织不属于死者,也就是说,死者生前与他人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并且将对手抓伤,如此一来,只要抓到嫌疑人就直接带过来做检测,一旦比对成功,那结果就是决定性的。
崔昌植站在镜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分析监控录像的队员终于在画面里发现了嫌疑车辆,其他人也逐个有了收获。
“发现嫌疑车辆!”
“我这边也有!”
“从这里开过去了,标注一下……”
“是从御明山方向驶出的……”
“吴刑警!来看看这个!”
“什么?这不是……”
吴刑警带着所有队员,推开崔昌植办公室的门:“班长,现在以涉嫌谋杀逮捕你,你可以请律师,也可以保持沉默。”
原来是梦……
吴刑警敲门进来:“班长,有发现。”
多个时段的录像组合在一起,目前已经大致梳理、标注出了出租车从发车到案发之前的运动轨迹,而且其中一个画面还能依稀看到车后排坐着人。
吴刑警推断:“两人乘车,一人身亡,另外一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监控数据,最关键的一环看来他们还没查到。
崔昌植独自来到那天晚上自己上车的地方,那家KTV的门口,路口果然有监控探头,正对着他。
他记下了编号:江南区 1-78
车东宰对于自己的重要发现很苦闷,躲在外面盯着领带夹发呆。
“小子,自己在这里干嘛呢?”吴刑警也出来透气。
“没,没啥。”
“是不是和女朋友闹别扭?来,告诉哥,哥替你出出主意。”
“真没事,就是头一回接大案子,压力有点儿大。”
“嗯,话说,这次的案子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了?”车东宰紧张起来。
“说不清楚,这是一种Feel,等你干了10年,也会有这种Feel的。走,回去干活儿吧。哟!手臂有练过哦,来,摸摸哥的胸大肌……”
马叔,你还有没有节操?
崔昌植从外面回来,大伙儿仍在忙着查录像。他漫步到地图前,瞄了一眼,1-78那个路段还没有被标记,说明还没有人查到那个区域的影像。
他像监考老师一样,慢慢在同事们的身后踱步。每个人的手边都放着厚厚一叠光盘,上面写着监控器的编号,终于,他发现一张写有“1-76”的光盘。
崔昌植在旁边坐下,随意拿起两张光盘翻看,1-78就在下面。
周围,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吃宵夜,崔昌植伏在这位同事身旁,凑近电脑,两眼着屏幕,一手搭着同事肩膀,另一只手偷偷向光盘摸去……
“有发现!”车东宰一声喊,崔昌植与他四目相对,自己的小动作也被察觉,不过车东宰并没有声张。
某一处的监控拍到了疑似凶手的人,画面显示,这人把车停在工地,正准备将车后厢的尸体搬出来。
再稍稍追查,确定嫌犯所在地,所有人扑过去抓人,刚巧半路相遇,不过嫌犯溜得很快,地形也不利于抓捕,队员们四散而去,分头搜索。
崔昌植单独作战,幸运地与嫌犯遭遇,在追逐的过程中,他没有大声呵斥和发出警告,他想悄悄地解决。
对方被逼进一个死胡同里,还被崔昌植用枪指着,恨不得飞出去。
“那个司机被刀插中,本来就已经死了!我只是按那个人的指示做的!”看来他知道警方为什么要抓他。“我只是负责把尸体运走而已!”
“‘那个人’是谁?”
嫌犯很狂躁,有些歇斯底里了:“就因为他,我的人生就要完蛋了!”
“‘那个人’是谁?!!”
嫌犯突然安静下来,双臂下垂,像是变了一个人:“臭条子,把枪收起来。为什么要来找我,都说了不是我杀的!!”
崔昌植的对讲机里,队员在呼叫:“有没有人发现嫌犯?有人看见班长吗?完毕。”
崔昌植把它关上,嫌犯秒懂,他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身边没有出路,情急之下,他捡起一根尖头的竹杆。
目睹嫌犯被射杀,再结合崔昌植的异常举动,车东宰疑心加重。
这名嫌犯叫李政勋,无业,无家人;与之前被刀插死的郑止秀没有直接关联,但两人均与某个手机号码有过联系,这个手机号码是以某经纪公司经纪人的名义开的黑户,已经无法追查。
署长不太高兴,对崔昌植说:“就算是向你扑过来,也不能直接一枪打死啊,依我看,不管他是真凶还是嫌犯,总之人已经死了,对于枪击事件应该是需要证人的,现在谁来给你作证?”
“我会负全责。”
吴刑警说:“署长,当时是晚上,再加上嫌犯手持武器抵抗,除了开枪也没别的选择,我愿意当证人。”
在场其他几名同事也纷纷表示愿意配合。
“我知道你们对崔班长是一片好心,反正,不要让人落下话柄,一定要妥善处理。其实……”署长若有所思:“李政勋是死是活,我并不关心;他是不是真凶,这才重要。你们确定是他么?”
“他有吸毒史,并且患有精神分裂,从化验结果来看,他和郑止秀的血液中都含有名为麦托朋的毒品成份,据国科搜那边说,这种药物毒性很猛,所以市场上几乎没有需求,应该很难弄到。”吴刑警分析道。
“就是说,李政勋是为了跟郑止秀争夺毒品而将其杀害?”
“是的,对毒贩来说,这很正常,也是最合理的犯罪动机。如果要进一步验证,那么就用李政勋的DNA,与郑止秀指甲中残留的皮肤组织作个比对,只要比对成功,马上就可以结案。国科搜已经在做了,明天结果就能出来。”
署长接受了建议,当天就向媒体宣布案件调查进展。
“你死了,我才能活!”
“我只是按那个人的指示来做的!”
崔昌植把两名死者的档案摆在面前,脑子里回放着这两句话;对了,还有那个毒品,麦托朋。
崔昌植路子多,他去找了一名毒贩,先是一顿打,然后再问话。
“说,是谁在供应麦托朋?”
“崔班长,比它好的货多了去了,谁会要那个啊?”
崔昌植举手要打:“说不说!?”
“别打别打……去年,去年确实热销了一段时间,但因为毒性太强,最近已经没有市场了,不过,只要是对它上瘾,其它的药根本就看不上。”
“那是什么人在买?”
“最近是没有,但是去年,有几个电影演员被抓了,据我所知,就是因为吸食了麦托朋才被逮的。”
吸毒的艺人?
崔昌植在网上搜索相关新闻,有3名艺人与此事有关,其中一个叫做金镇奎的,曾是“未来经纪公司”旗下艺人,而之前所提到的“手机号码黑户”,正是出自这家公司。
转天上班,队里的气氛很不对,吴刑警一见他,立刻迎上来,道:“国科搜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不是李政勋,凶手另有其人。”
崔昌植感觉身后有杀气,回头,署长像头公牛似地走进来:“崔班长,给我过来!”
崔昌植办公室。
“你们搞什么?”署长抓着那份检验结果报告:“不是说凶手就是李政勋吗?!”
“我们会重新调查的。”
“什么调查?怎么开始?你不知道这是全国关注的案件吗?你击毙了一个不是凶手的家伙,可我们已经对外宣称那就是凶手!现在你叫我怎么收场?!”
崔昌植低着头,也没有主意。署长沉思片刻:“今天这份检验报告 ,我就当作没有,国科搜那边我会去协调,你们重新做一份DNA检测结果,还有,尽快结案,反正那两个人都死了,从目前所搜集到的证据来看,凶手是李政勋的理由很充分,不是么?”
崔昌植本该窃喜,但是只有他明白,如果不把“那个人”揪出来,自己的日子还是不会好过的。
在未来经纪公司,崔昌植找到了负责人。
“金镇奎啊,被新闻曝光后,几乎是躲起来生活,有一天给我来电话,说要离开公司,具体他现在在哪里,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没有亲人?”
“好像没有,人也非常内向,还有传闻说他是同性恋。对了,您找他做什么?”
“有些事想要找他当面确认一下,拜托帮个忙。”
“我试着尽量打听打听吧,一有消息就联系您。”
另一方面,车东宰跑去交通部,复刻了一盘1-78的监控录像,播来一看,那晚崔昌植上车的画面清清楚楚。
后来他约了崔昌植,以“一位很敬重的职场上司”为名,把自己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全说了出来。
出于对前辈的信任,车东宰把领带夹和光盘一并交给了崔昌植,让他好自为之。
崔昌植脑袋空空的,对于车东宰的话语没作任何回应,他在想什么呢?
第二天,崔昌植接到经纪公司的电话,说打听到金镇奎的消息了,他开了一家名为MOJO的酒吧。
酒吧白天不营业,但门好像是为崔昌植留的。酒吧里没人,他发现一本台历,上面在本月三个不同的日期标注了不同的地名。
“喂,吴刑警,我现在说三个地名,你帮我查一下附近是否有过案件发生。”
不一会儿,吴刑警有了回复:“班长,这三个地方都发生过杀人案,而且死者都是任职警员,三宗案子都还没有结案。”吴刑警还念出了三位被害者的名字。
崔昌植内心深处的一扇小门,被这三个名字敲开了。
15年前,当时的崔昌植还是一名小警员,署长是那时候的搜查班长,而上面所提到的三人,都是崔昌植的前辈。
有一天,发生命案,某私人赌场的12名赌客同时中毒身亡。
案件性质恶劣,高层下达指示,要全力缉拿凶手,之后,嫌疑人抓了一大堆。
边抓边审,一天天过去,完全没有头绪,舆论压力越来越大。
署长下令:“就算伪造个犯人,也要给老子结案!”
开会讨论,班长建议,就按领导的意思办!当时崔昌植曾提出过反对意见,但他只是个菜鸟,意见被驳回。
他们的计划是,选两个嫌疑人来作伪证,把在赌场打工的一名身患残疾的人抓起来,寇以谋杀罪。而选出来的这两个嫌疑人,正是郑止秀和李政勋。
计划敲定,警方连夜把那名残疾男子带走了。
随后,新闻发布会,警方扳回了面子:“嫌犯金凤寿,患有身体障碍和精神疾病,他在私人赌场中因为遭受不公待遇,心生恶意,在饮料中下毒,致12名赌客身亡。除了嫌犯的自白,另外还有两名目击证人提供了证词。”
崔昌植在嫌犯金凤寿的档案中发现,他有个儿子,名字就叫金镇奎。
金镇奎有可能是替父报仇,杀了三名警员和两个作伪证的人,他才是真凶!至此,崔昌植才想起来,当年那个站在雨中的孩子。
可现在已经结案,再查下去会不会节外生枝?根本不用犹豫,金镇奎自己上门了。
“我来自首。”
离门口最近的一名警员头也没回:“因为什么事呀?”
“前不久杀了人,然后吊在了工地的塔吊上。”
署长亲自驾到,一帮人堵在审讯室外。此前,金镇奎指定要和崔昌植单独聊一聊。入坐后,金镇奎提出,先把扬声器关掉,以免外面的人听见他俩的谈话,署长同意了。
面对嫌疑人,崔昌植没有展现出一名警务人员该有的霸气,反而一脸的消沉和不安。
“是你杀了郑止秀?”这话连崔昌植自己都没底气。
“呵,怎么可能,明明是崔班长你杀的。”
“你说话小心点。”
“我原本没想把事情搞这么大,只想在外面请你吃个饭什么的,但是据我观察,你们又想敷衍了事,找人顶罪,所以我干脆直接来了。”
“金镇奎,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事?那三个警员都是你杀的吧?派郑止秀来接我、还把他的尸体挂在塔吊上,都是你所为!”
“厉害厉害~其实,如果按我的计划,一开始那家伙就把你杀了的话,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我也就可以按顺序一个一个干掉你们,可没想到那货不争气。托你的福,事情又变得有趣了。”金镇奎拿烟点上,审讯室本来是禁烟的。“人呐,越想掩盖自己的罪行,越会犯下更大的罪,最后被逼到绝路,我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不过现在你把我的跟屁虫给杀了,那只好你来替我做事咯~”
“你做梦!”
“先别激动,你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还在我的手机里趴着呢,我只要动动手指,全国人民都会记住你。这样吧,你再帮我杀一个人。”
“杀谁?”
“好好想想,你应该猜得到。已经杀了两人,也不差这一个,时间截止到今晚21点,你还剩两个小时。是听我的话,还是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你自己选,这事儿没得商量,决定后再给我短信。”
崔昌植从审讯室出来,署长问:“如何?他就是真凶?”
“他的陈述没有逻辑,精神恍惚,所说的话可信度不高。”
“这样不行。从头开始吧,以后由江次长亲自指挥调查。”
这位江次长一上来就要求把金镇奎给放了,他觉得,不能让这些精神病搅乱调查,要是又出了什么意外,舆论那可是很麻烦的。
退出调查的崔昌植,三思过后,决定向署长坦白。
路过审讯室时,他朝里看了一眼,发现门是开的,金镇奎已经走了。
“金镇奎呢?!”
“江次长担心惹上记者,就先把他给放了。”
“立刻给我查出他的位置。”
金镇奎不简单,这么一放肯定要出事,崔昌植回到自己办公室,重新拿起配枪和证件。
“班长,负责跟踪金镇奎的伙计在奥林匹克公园把他跟丢了!”吴刑警说。
“把他给我找出来,立刻!马上!”
吴刑警的手上正拿着金凤寿的档案。
崔昌植赶往公园,路上给署长打电话,但署长正忙着应酬,手机扔在车上。
晚上21点,金镇奎准时联系了崔昌植。
“时间到了,崔班长,做出选择了吗?”
“停手吧。”
“哼,我就知道会这样,看来我还得自己动手。”
“停手啊!!”
金镇奎所在的位置,就在署长附近,署长这时已经结束应酬,往停车场走,金镇奎一直跟在不远处。
崔昌植的车开进停车场。
“崔班长来的正是时候,看到署长了么?”金镇奎在电话里问。
崔昌植看见署长刚刚拉开车门坐进去。
“看到了吧?我在他的车里放了点东西,不知道会不会像电影里的那样火花四射呢。”
崔昌植撒开腿冲向署长的车:“署长!!下车!!下车啊!!!……”
“崔班长,现在就剩下你了,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么?我父亲的案子,真凶,你必须要给我找出来。”
“金镇奎……我要你的命……”
车东宰和另一名同事听到爆炸跑来,正看见金镇奎驾车离开,车东宰自己开车尾随。
留在警署的吴刑警对金凤寿的档案进行调查,发现当年包括署长和崔昌植在内的相关人员都参与了抓捕,所以他也意识到了金镇奎的身份和动机。
吴刑警联系户籍部门,追查更多关于金凤寿的资料,那边报了一个名字和身份证号码,吴刑警脸一沉:“确定你说的这个名字和身份证是正确的吗?”
这时,办公室里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往办公邮箱发来一个视频,视频的内容就是崔昌植杀人的画面。
崔昌植开着车联系车东宰,问他金镇奎的位置,得知金镇奎已经回了MOJO酒吧;同时,吴刑警也与车东宰通了电话,并向他这边赶来。
金镇奎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来了一针麦托朋。药物起效很快,迷离中,他看见儿时的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怒火中烧的崔昌植冲进酒吧,用枪指着金镇奎。
麦托朋的毒性还没散去:“怎么样?我的演技还行吧?”
“TMD,瞎BB什么……”
“我是个演员,只是按朋友的指示办事而已。这个朋友呢……是我爱的人。”
“快说!是谁!!?”
另一头,吴刑警与车东宰见了面。
“东宰啊。”
“怎么这么久才到……”车东宰回身,吴刑警的枪口正对着他。
“前辈,您这是干什么?”
“金镇奎,金凤寿的儿子;父亲被抓后,你被领养,改名车东宰。”吴刑警收起枪,痛心和惋惜:“去自首吧,不要再错下去。”
车东宰脸上的稚气一下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积累了15年的仇容。
他向前迈了一步。
“站住!乖乖跟我回去!”
“吴刑警,你抓得住我么?”
“臭小子……”
“前辈,抱歉了。”
金镇奎毒性发作:“崔班长,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抓到他……拜托别杀了他,因为他对我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人……”
如传闻所说,麦托朋毒性很强,金镇奎死了。
崔昌植有来电,是他儿子。
“明浩,怎么了?”
“爸爸,东宰叔叔在咱们家呢。”
崔昌植大惊:“让东宰叔叔接电话!”
“嗯,班长。”
“你要干什么?别动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替你父亲洗清冤屈,抓住真凶,在你面前把他杀了!”
“我带你儿子到公园了,班长也一块儿来吧。”
15年后的今天,又下起了雨。疾驰的车上,崔昌植的脑海里总闪现着车东宰稚嫩的脸,后来,那张脸不见了……
“明浩!车东宰!”
“班长!”
“明浩呢?!”
车东宰向车子看去,明浩正坐在里面开心地打着游戏。
“我也就大概那个年纪的时候吧,觉得世界上只有我和爸爸,爸爸想尽办法把我养大,虽然只有少得可怜的时薪,可他还是在那里赚钱养家。”
“可是有一天,爸爸没有回来,所以我去了他工作的地方,却看到那些喝醉的人对爸爸拳打脚踢,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
至亲受尽侮辱,孩子只想着替父亲出一口恶气,他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毒药。
“凶手,是你?……”
“不错,当时我拼命告诉你们是我干的,可你们就像傻叉一样,就这么把我父亲带走了,拿谎言当证言,伪造假证据。”
“后来有一天,我听到了爸爸被判死刑的消息,从那时起,我就不是金镇奎,而是以车东宰的名字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天。现在真凶就站在你面前,你要履行诺言,杀了他么?”
警方收到消息赶到了现场,明浩看到警车,又看到崔昌植和车东宰在对峙,他下车想跑去父亲那里,被在场的警察抱住。
“崔班长,看来你最终也会像我父亲那样,在自己儿子面前被警察当成杀人犯带走,这就是我计划的结局。”
“崔昌植!马上放下枪,否则我们就要采取行动了!”江次长开始喊话。
“班长,如果你不履行约定,那我以后还要靠什么活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啊!!”崔昌植朝天连开6枪,扔掉了武器。
“逮捕!”一声令下,警员无上前将崔昌植制伏。
当年,崔昌植也是这么看着他。
“叔叔……是我干的,你们把我抓走吧~”
“叔叔知道,你和你爸爸都不是坏人。”
“喂!崔刑警!还不走吗?”
“记住,长大后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车东宰的计划完美收官,他自己也要收官了。
崔昌植被戴上手铐,在被带上警车前,他回头看了看雨中的儿子。
多年前的冤案,如今的杀人案;等待崔昌植的,将会是什么结局?
一年前。
“警校的李教授还好吗?”
“嗯,教授他经常提起班长您,说您是个非常的正义感的人,还很帅气。”
“呵呵……确实有过那种时候啊……听说你申请进我们搜查队了?”
“是。”
“为什么?”
车东宰腼腆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崔昌植,那眼神,似乎藏着许多故事……
短评:由《走到尽头》《我是杀人犯》《恐怖直播》等热门电影的制作公司倾力打造,本片集众家之所长,在故事、演员、氛围上,都表现出一部合格的韩式电影应有的FeeL。在影片中段,崔昌植回忆的部分,节奏强烈,大气铿锵的女声哼唱,将人心的险恶渲染得一丝不挂,真是过瘾。
剧情回顾:儿时的金镇奎与父亲相依为命,有一天,他无意中目睹父亲遭受非人待遇,临时起意,将剧毒农药投入茶水中,不知情的父亲将此水分给赌客们饮用,结果12人集体翘了辫子。
警方介入调查,找不到证据,后来在上级的压力下,伙同郑止秀和李政勋,伪造了一系列证据和证词,依此将金镇奎的父亲以谋杀罪逮捕,并判处死刑,之后金镇奎被别人领养,但胸中复仇的火焰一直没有熄灭。
至于吴刑警是如何发觉车东宰的真实身份,推测是在查询金镇奎的身份证号时,得知他改过名字。
我是老罗,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