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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卢

编辑|t

2021年11月，在华盛顿举行的美日韩三方记者会上，发生了一件令在场的美国人倍感尴尬的事件。

本来这次会谈是拜登为了消弭日韩矛盾而特意在华盛顿做东举办的，没想到在开会的前一天，韩国警察厅厅长却不合时宜地登上竹岛宣示主权，主动让日本人难堪。

结果当天的会谈结果很快表现在了记者会上面，原定美国、韩国、日本三方代表共同出席记者会。

到最后只剩下了美国常务副国务卿舍曼一个人尴尬地面对镜头，向外界解释这次会谈“非常友好 、有实质性、有建设性”。

作为美国手底下的小弟，韩日两国几十年来的种种矛盾让盟主美国人头疼不已。

愿意改善韩日关系的韩国领导人往往会在国内被扣上亲日辱国的大帽子而支持率暴跌。甚至在韩国还有着“宁可向北朝鲜低头，也不愿意要日本的援助”这样的说法。

那么，韩日两国为什么不能像德国法国一样摒弃前嫌握手言和？这两国之间究竟有什么永远无法化解的矛盾？

（韩国民众烧日本国旗）

自焚、断指、抵制日货——韩国人将反日进行到底？

日本和韩国都是美国在东亚布置的两大重要盟友，对于美国遥控东亚、抑制大陆强权的崛起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手持标语反对日货的韩国集会民众）

然而韩国和日本之间的外交关系却常常陷入到了互不退让、势同水火的状态当中，宁愿两败俱伤也要争一口气，任何想要调解韩国日本关系的政客往往会落得两头不讨好的境地。

以2019年开始的韩国反日浪潮为例，当年韩日两国在劳工问题、慰安妇等议题上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日本一怒之下宣布对韩的命脉——半导体产业实施制裁，在三种关键性原材料上限制对韩出口。

韩国人亦不甘示弱、以牙还牙，针锋相对地发起了一场全民性地抵制日货浪潮。

（韩国首都便利店内不卖日货的告示）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韩国人在日本品牌门店的结算金额就狂降了一半，日本对韩出口汽车量下降了34%，各大知名日本品牌纷纷遭遇寒潮。

日本优衣库在韩国首都的旗舰店原本人潮汹涌、络绎不绝，经此一役而一蹶不振，被迫在2021年新年就卷铺盖走人。

不过和之前的抗议方式相比，抵制日货倒是显得“温和”了许多。

在2005年韩日两国的独岛归属争议风波中，两名在日本驻韩大使馆门口抗议的韩国人竟不惜以自残切割手指的行径向外界宣誓民族的尊严。

同年更有一名50岁的韩国男子在使馆集会前点火自燃的方法让日本人感受到韩国民族的气

节。

相比较而言，日本人的抗议方式更加“文雅”。

针对韩国人咄咄逼人的态度，日本人不断用各类文艺作品加以讽刺，《还好我不是韩国人》、《嫌韩流》等讽刺韩国的书籍常年霸占书店畅销排行榜。

各类网络上丑化韩国的文章、娱乐节目常常能够得到不错的点击阅读。

对于韩日民间水火难容的对立情绪，两国高层在美国的压力之下也曾经想过进行化解，但在激进民意的打击之下往往会落了个两头不讨好的处境。

前总统卢武轩本来在刚上任时就对外庄严宣布在自己的任期内绝口不再提及历史问题，到自己后半任期却重新走上了对日强硬的老路。

前总统朴槿惠曾经和日本政府就慰安妇一案签署了赔偿协议，打算一劳永逸地揭过这一篇章，却在国内遭到民族主义者的猛烈抨击而支持率大幅度下滑。

（尹锡悦与日本首相）

现如今主打亲美亲日的尹锡悦似乎正在重复他之前几任领导人的老路，支持率已下滑到不足30%的他面临着空前的压力。

按理来说，日本是韩国的第一大投资国与名列前茅的贸易伙伴，两国又在对抗北朝鲜方面有着共同安全利益，为什么始终无法平心静气地握手言和呢？

沉重的历史账——刻入韩国人骨髓的反日情结

东亚诸国历史上，日本人在近代扮演了穷凶极恶的反派角色，日本军国主义者的入侵是中国、朝鲜、韩国共同惨痛的历史记忆。

一部日本扩张史，就是韩国人的血泪史。

由于韩国地处亚洲大陆向太平洋延伸的半岛，被日本人形容为“一把刺向日本心脏的尖刀”，是日本征服东亚的必争之地，故而但凡想要染指大陆的日本人无一不把韩国所在朝鲜半岛当做首要目标。

（日军进攻朝鲜）

早在明朝万历年间，日本丰臣秀吉就集齐了15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跨海征讨朝鲜。

虽未能如愿吞并，可是这次战争却劫虏了十几万朝鲜人到日本为奴，包括1万多名珍贵的陶瓷工匠，开创了日本烧制瓷器的先河，让日本大受裨益。

明治维新以后，日本举国上下对朝鲜虎视眈眈，厉兵秣马，在甲午战争后逐步把朝鲜化为殖民地。

自1910年起到1945年，朝鲜半岛被日本人整整统治了35年，矿产资源被源源不断地输送给日本战争机器，人民接受奴化教育，残暴的殖民统治令韩国民族的自尊心遭到了严重的打击伤害。

其中又以慰安妇问题和强征劳工最为韩国人所心痛。

（日本强征的朝鲜半岛慰安妇）

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日本人在韩国有计划地征收女性性奴隶，包括以招聘护士、女工的名义将韩国妇女诱骗到军营中征为军妓，给这些韩国妇女带来了终生的痛苦。

此外，日本军国主义通过强征劳动力的方式，将朝鲜半岛接近80万青壮年带到日本本土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在恶劣的条件下，韩国劳工病死率及事故死亡率奇高。

（6万被强征劳工在此劳作的日本“军舰岛”）

这两大问题构成了战后日韩和解绕不开的话题，可偏偏在这个议题上面日本人又屡屡以否认历史的姿态刺激韩国人的神经。

对于慰安妇问题，日本人的态度异常骄横——赔偿可以、正视不行。

朴槿惠在任期间，日本和韩国达成的相关补偿协议之所以未能让韩国国内满意，首要原因便在于日本完全没有道歉的诚意，仅仅想赔钱了事。

（韩国慰安妇雕像）

韩国民间反对派提出，日本必须将慰安妇是性奴隶制度的说法写入日本历史教科书、惩罚慰安妇负责人、在日本本土设立纪念碑以警示后人等，一概被日本拒绝。

乃至于这笔赔偿金发放的名头不过是被日方认作是人道主义的抚恤金，是韩国和日本的“合作项目”，性质上来说并不等于赔偿金，对韩国慰安妇抗争团体来说无异于又是一场狠狠的羞辱。

在强征劳工话题上，日方将当年韩国劳工在日作业的一处遗迹当做历史遗产进行申遗，并在原地址的对外展览资料内赫然篡改劳工强征史。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人在对韩历史问题上如此一副态度的原因在于认为自己已经给过对方足够的补偿。

在1965年韩国日本建立外交关系后，日本人向韩国慷慨地提供了3亿美元的无偿援助、2亿美元的政府贷款和3亿美元的商业贷款、不计其数的技术转让。

仅在1988年日本就向韩国转让了354项技术，这些资金和技术对韩国汉江奇迹的到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以至于为数不少的日本人认为是日本的投资、技术让韩国人摆脱了发展中国家的地位，走上了富裕国家的道路。

对此，韩国人却毫不领情，民间主流观点认为日本人给的这笔资金是政府之间的协议，并不能算作是日本对韩国受害劳工、慰安妇的赔偿，两者应该分开来算。

随着日本右翼力量的抬头，相当多日本政客、民众逐渐将曾经的侵略历史逐渐淡化遗忘、或者加以美化修饰。

（日本议员参拜靖国神社）

例如在2000年，日本广播协会（NHK）就调查发现三成左右的日本人认为二战时的日本是因为资源缺乏、为了生存而走上战场。

到了近年越来越多日本人认为日本早期的对外侵略不过是顺应了欧美列强殖民潮流而已，大有一种“和尚摸得我为何摸不得”的意思。

事关民族尊严，这种历史态度当然会遭到普通韩国人的强烈反感，任何想要在历史议题上进行妥协的韩国政客首先要面临的就是本国国民的强大舆论压力。

除了这些历史老账本外，韩国和日本水火难容的另一个原因还在于一块面积0.18平方千米的弹丸之地。

现实的利益纠葛：独岛之争

在日本海西南部，韩日两国海域中间，有一块由两座露出水面的小岛与周边数十座岩礁构成的岛屿，即韩国人所称的独岛和日本人认为的竹岛。

（独岛）

这块小岛在明朝的时候就被当时的朝鲜人当做流放犯人的地方，而日本人发现这座岛的时间远远落后于朝鲜，众多史料也支持朝鲜早早就确立起来了对独岛的开发管理。

碍于万历朝鲜之役的阴影，日本在近200年的时间里不敢对这块朝鲜实控的小岛动手。

等到日俄之战后，日本人总算可以把这块小岛吞入到自己的肚子里面，日方在1905年正式宣布这块岛屿归属于岛根县隐岐岛司所管辖，也由此可以说是韩国第一块被日本正式吞并的领土，是日本鲸吞韩国的起点。

二战结束后，盟军对于这块法理上属于韩国的土地给出了明确的处置，按照1946年《联合国盟军最高司令部训令第677号》第三条规定：郁陵岛、独岛、济州岛不属于日本领土。

既然这块岛屿都被韩国实控了多年，盟军也给出确切归属，为啥日本人如此纠结这块小岛呢？

原因就在于这块岛屿背后不可忽视的经济权益。

（韩国前总统李明博考察独岛）

根据联合国海洋法，独岛无论划给日本还是韩国，都将使其中一个国家在领海以及专属经济区的划分上占据一个得天独厚的有利地位。

而根据上世纪后期的勘探表明，独岛不但有着难以置信的渔业资源，是渔民停靠补给的天然中转站，更是在海底聚集了相当可观的油气资源。

日本一向把海洋当做自己的生命线，就算法理不站在自己一边，也要尽可能在独岛问题上厚着脸皮去争取，这一贯符合日本对他国领土岛屿的态度。

除了上述这些原因外，韩日矛盾的爆发还离不开韩日两国实力对比与安全需求的变化。

从独立时遭受战火侵袭时的一穷二白到汉江奇迹时的奋起直追再到80年代以后跟上信息化的浪潮，韩国人的GDP在独立后的60年内猛增了523倍，一举踏入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门槛。

（韩国首都首尔）

种种耀眼的成就使得韩国人的民族自信心愈发地膨胀，曾在联合国担任秘书长的潘基文曾说：“韩国应该作为堂堂正正的国家，在国际社会上发挥主导作用。”

韩国新一代政客逐渐将北方兄弟的威胁等级调低，主动和朝鲜改善关系，韩朝关系加强自然意味着韩日在安全利益方面的合作需求下降。

前任韩国总统文在寅时期韩日恶化的一大原因，便是在于日本怀疑韩国人将敏感技术材料泄露给朝鲜，违反对朝制裁协定。

随着未来日本在右翼化方向越走越远，韩国和日本复杂的矛盾还看不到解决的希望，纵使美国和一些政客有心淡化也难以收到满意的成效。

（韩国首都民众集会要求尹锡悦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