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诵读经文，不久，女孩喷了几口血，比先前更加难受痛苦：

“神父，不能直接杀了我吗？……”

“我主，请保护这弱小的羔羊……”

“嗤……嘻嘻……”刚刚还半死不活的女孩，忽然笑起来，她那沾满鲜血的嘴一张一合，表情阴邪，看上去骇人至极。

韩国电影《变身》（2019）

主演：裴晟佑　成东日　张英南

导演：金泓善

“请天主遮蔽吾等耳目，不受撒旦威胁；请让欺骗人类的敌人堕入永恒的地狱，让它们臣服于天主万能的手。”

面容全非的女孩被绑在床上；母亲跪在门外，虔诚祈祷。

驱魔仪式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毫无进展。圣水、圣经、十字架；朴钟洙的办法几乎用尽，现在也是一脑门子汗。

“神父……天主是不是已经抛弃我了？”

朴钟洙转身又拿了一个十字架，女孩立刻躲闪。

继续诵读经文，不久，女孩喷了几口血，比先前更加难受痛苦：

“神父，不能直接杀了我吗？……”

“我主，请保护这弱小的羔羊……”

“嗤……嘻嘻……”刚刚还半死不活的女孩，忽然笑起来，她那沾满鲜血的嘴一张一合，表情阴邪，看上去骇人至极。

“这姑娘，居然把你当作最信任的人，可怜的孩子……”说完，她又开始扭动起身体，想要挣脱束缚。朴钟洙一看时机成熟，便将十字架置于女孩胸前，把某种东西沾于指尖，右手在她脑门上一摁，顿时滋起几缕白烟。

“天主，请从强大的仇敌手中将我拯救，在我死去时将我挽留，阿门~。”

“嘻……没用的，嘿嘿~没……呃！……嘎啊……”女孩体内，一团异物自下而上涌到喉咙，化为黑烟从口中散出。

眼看驱魔仪式即将完成，哪知，这个附在她体内的东西竟然发出女孩的声音：

“妈！神父变得好奇怪……快救我！”

朴钟洙暗道一声：不好！

这位母亲本就精神紧张，女孩这么一喊，她立马冲进房间，无意中把一具法器撞倒，这下，驱魔阵局被破坏。

摆脱束缚的它直奔窗台，对朴钟洙邪魅一笑，身子向后一倒……

明明是个病危的女孩，身体此刻却如铅块一般，朴钟洙这一拉，手臂差点儿没脱臼。

“上来……不要死……”

此时，朴钟洙身后传来那个母亲幽幽的声音：“自神出生之时，我们就已存在；哦不，是出生之前就已存在。”

女孩也换了一副面容：头冒青筋，双目如蛇，狰狞可怖：“神已抛弃你们，我等必定会回来，将你，及家人，也像这羔羊一般，撕成粉碎！~”

窗外老树，一群乌鸦张翅而去，唯独一只异类，竟如蝙蝠一样，倒吊着……

老朴一家五口，今天搬新家，至于搬家的原因，大家都不想提起，但二女儿贤珠无法释怀。

还是大姐善雨讲理：“我倒觉得是那个大姐不对，帮了她，反过来却说是叔叔害了她女儿。”

因为那次朴钟洙的驱魔失败，还死了人；街坊邻居还有女儿的学校同学，都视他们一家为不祥之人，这才被迫搬来别的城市。

对了，朴钟洙是老朴的亲弟弟。

到了新地儿，搬家公司开始忙活，一家子也跟着打打下手，只有朴贤珠端着手机四处转悠，聊天，丝毫没有参与的意思；善雨帮着搬搬东西，在杂物堆里，她发现了朴钟洙的物品，想着先放自己房间保管，可是，在上楼的时候被妈妈发现：

“善雨，别想着你叔叔会回来，你也别和他联系了。”

“妈……”

“让你别见就别见，去他的教堂、天主、还有叔叔，我受够了。”

“妈你怎么这样……”

“把东西拿去地下室，回头让你爸处理。”

夜半时分，窗外响起敲打声、拉锯声，以及一种怪异的声音，就好比你手里抓着一块血淋淋的生肉，然后不停地揉捏所发出的。

妻子崔明珠睡得浅，很快被吵醒，她推了推身旁的老朴：“老公，醒醒~”

老朴半眯着眼坐起来，也听到了。

“什么声音？”

“不知道。”

下床打开窗户，对面二楼有个人影似乎在切什么东西。

“大半夜的干嘛呢？”

老朴说：“我看看去。”

“你去了要怎么说？”

“他扰民了，当然要教训一下。”

崔明珠知道丈夫的脾气：“刚搬来第一天，别搞得鸡飞狗跳的，算了算了。”

这晚，伴着这样的怪声入睡，贤珠梦魇了。

第二天早上，老朴准备上班，崔明珠愉快地替丈夫扎好领带。

“本以为啊，这挂牌拍卖的房子不咋地，没想到还挺不错，除了邻居有点奇怪以外。”

老朴也道：“可不是，这么好的房子怎么没人投标呢？”

出门不久，小儿子宇钟扛着一张小椅子追出来，这是给爸爸占车位用的。

教堂后院

朴钟洙悠闲地摘着大白菜，享受田园乐趣。

小侄子宇钟用妈妈的手机给他打电话，叔侄俩聊了几句，那头传来大姐善雨的尖叫声，宇钟便先挂断。

白神父遛弯到此：“钟洙，怎么干起农活儿了？”

“闲着没事，反正也快到腌泡菜的季节了。”

白神父调侃道：“那你干脆把这一片全给种上瓜果蔬菜得了呗。”

“呵，我可没那时间。对了，白神父，我的还俗申请怎么样了？”

白神父面露难色：“哎……你也知道，想脱下这身常服谈何容易，教区还没批准呢。”

朴钟洙苦笑：“真是的，何必揪着我这种不圣洁的神父不放……”

“朴神父，人生在世，要懂得变通，不如去一趟海外，忘掉不好的事，顺便散散心，如何？”

回头说老朴家。

话说，宇钟与叔叔聊电话时，忽听大姐善雨一声尖叫，他跑回屋，母女俩站在厨房冲窗户指指点点，宇钟看到，窗外屋檐下，挂着一个通红的东西，正随风摇摆；还没等看清楚，善雨一把搂过他，生怕吓着弟弟。

那是一只被剥了皮的野猫，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妈……怎么了？……”贤珠从楼上下来，整个人软绵绵的，她一眼瞅见那只死猫，接着两眼一翻。

医院诊断为重感冒，父母只当是搬家劳累，取了药便回家了。到家，车位被占，宇钟用来帮爸爸占车位的椅子也被碾碎。

老朴认出来，这是邻居的车。

“他奶奶的，晚上不让人睡觉，白天也不消停，我找他说理去！”

隔壁院门没锁，老朴推门进去。尽管下着雨，但他还是闻到一股恶臭，臭味的来源布满院子四周。

除了动物尸体，另一片区域还插有许多木板，上面画着倒过来的十字架；另外，由于房屋依山而建，山壁上竟然还雕刻有怪异的人像。

老朴不明所以，只觉后背发凉，赶紧进了屋子。

哪成想，屋里更是骇人。

这哪像家，分明是屠宰场。

最诡异的，是一具被钉在十字架上，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山羊尸体，以及被破坏的圣母像。

此地不宜久留。老朴正要撤退……

“那…我是隔壁刚搬来的…”

“……”

“你那样停车的话，我的车就……”

“……”

老朴语无伦次，对方只是直勾勾看着他。

赶紧走吧。

晚上，噪声依旧，崔明珠照旧失眠，老朴盯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在回想白天看到的那些东西。

贤珠“咣”地推门进来，抱怨着；宇钟也来了，紧接着是善雨。

——全家失眠。

老朴只好报警。

在警察的询问下，隔壁的王麻子一改之前的态度，耐心地向大家解释，表示歉意。他说自己是在织布。

“半夜三更的，织什么布啊。警官先生，别听他胡说，今早他还把死猫挂我家窗外来着。”

“这就过分了啊。”警察批评道。

王麻子依然赔着笑：“我不太明白这位大叔在说什么。”

“不承认是吧？”老朴拿出手机，给警察看了死猫的照片，看得二位警官也是一阵恶心。

“确实不像话，不过，你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吗？”

“证据？证据全搁他家里呢！他家全是这些东西！”

“先生，介意我们进去看看吗？”

王麻子很干脆：“请。”

结果是，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屋里别说山羊了，连根儿羊毛都没见着。

警察口头教育两句，撤退。

没有人注意到，王麻子家的房顶。

朴钟洙深夜苦读，忽来一阵妖风将窗户撞开，打落窗台上的十字架。

把窗户关好，再去收拾吹散在地的书页，突然，两滴猩红的东西掉落在纸页上，随之落下的，还有一个声音：

“神父，神父，神父~……”三声，每一声都是不同的声音，每一声都越发透着恨意：“神父，我会以你的愤怒为骨，以你的哭泣为肉，以你的负罪感为血；放声呼喊吧！！~”那恶鬼发出刺耳的尖笑，鲜血在她身下流淌，染红了天花板，倾刻间，血如雨下。朴钟洙只是呆立着，任由它亵渎。

从噩梦中醒来，朴钟洙却很平静。这也难怪，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曾是他的日常，再说，上次吃了败仗，巴不得它找上门来呢。

戒烟许久的朴钟洙又重新点起“万宝路”：

“陈年的香烟，真特么难抽……”

经过一番折腾，老朴一家终于可以安睡。

半梦中的贤珠，感觉被窝被人扯了下去；她以为是弟弟。把被子拉回来：“宇钟，别闹，揍你啊~”

…………没人答应。

被子再次被扯到大腿以下，躺着摸不到，只好懒洋洋起身去找……

“爸？……”

老朴面带微笑，却让贤珠“背”感清凉，相处了十多年的父亲，三更半夜，这是要干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满脑子疑惑，不敢动，也不敢问。

老朴轻抚着女儿的头发，目光贪婪地扫视着她：“我女儿，已经是大姑娘了呢。”

转天一早，妈妈崔明珠忙着做早饭，贤珠在餐桌前发呆。善雨随后进来，见妈妈切菜的力道非同寻常，以为是和老爸吵了架，便轻声问：

“老妈怎么啦？”

“别惹我，今天心情糟透了。”贤珠也好不到哪去。

宇钟也来了，老朴最后一个上桌，贤珠直愣愣盯着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昨晚的那种神态。

“怎么了？有话要跟我说？”老朴笑着问，声音轻柔：“老婆，你今早要去你姐那里是吗？”

崔明珠专注切菜：“…………”

贤珠屁股一抬，早饭也不吃，上学去了。

崔明珠端来汤锅，早饭上齐，但她没有像平时那样招呼大家开饭，而是自顾自狼吞虎咽，犹如三月未食肉味。

旁边的三人面面相觑，搞不清这是演的哪一出，也没往那方面儿想，就当作更年期，各自埋头吃饭。

“哇！好咸~”宇钟把刚吃进嘴里的蛋卷全吐在桌上，那是他平时最爱吃的。

崔明珠停下筷子，一手抓起蛋卷就往嘴里塞，大口咀嚼，几个人都看呆了。

“老婆？”

片刻，崔明珠把嚼得稀烂的蛋卷又拿在手上，递给宇钟：“一点都不咸，别嫌东嫌西的，快拿去吃。”

“……爸……妈怎么了？”

“宇钟，不想吃可以不吃。明珠，你到底怎么了？”

崔明珠突然一下把饭菜和餐具扫落在地，宇钟给吓坏了。

“跟谁挑三拣四的？我是怎么一日三餐把你们养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懂感激？！！”

朴钟洙申请的“海外传教”获批了，院长说了一些鼓励话，末了，交给他一样东西。

“这是智恩的遗物，她母亲来过，说想要原谅你，还为散布传闻的事向你表示歉意。所以希望你能够放下负担。”

朴钟洙低头看着手上的伤疤：“无能的神父让母亲失去了孩子，怎么能忘得了……”

晚上，老朴下班回家，崔明珠一边叠衣服，一边看着电视综艺傻笑。

老朴眉头紧锁，试探着喊了一声：“老婆，我回来了。”

“哦，回来啦~今儿这么早，辛苦了~”

好像恢复正常了。

老朴在她身边坐下：“老婆，你今天早上是怎么了？”

崔明珠眼睛没离开电视：“今早什么事？”

“早饭的时候对宇钟发火来着。”

“你说什么呢？昨天不是和你说过嘛，今早约了我姐，一大早我就出门了。有什么不对吗？”

“嗯……没什么。”

“嘁，老糊涂了你。”

睡前沐浴时间。

善雨惬意地享受着热水浴，似乎听见浴室的门被人打开又关上。

“谁呀？”

“贤珠……被你吓死了~”

“弟弟和妹妹让你心烦了吧？”贤珠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你说什么？”

“是不是恨不得杀了他们呢？”

赶紧接着洗完，善雨敲开贤珠的房门。

“贤珠，你刚刚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刚刚？我一直在房里啊~”

“蛤？……”

贤珠探出脑袋看了看，把善雨拉进房里，关好门。

“姐，今晚陪我睡吧。”

“你真不记得了？刚刚在浴室……”

“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难道你也疯了？像爸妈那样？”

“喂，朴贤珠……”

“你知道昨晚爸爸来我房间做了什么吗？他把我的被子拉开，死死盯着我。”贤珠心有余悸。

“你不会是做梦了吧？”

“那今天早上咱妈那个样子，你不也看见了吗？”

“你说谁疯了？”房门没锁，老朴突然闯进来，贤珠大惊。

“你们这俩小表砸，我是怎么把你们养活大的？”

这下，连善雨也傻了：“爸，你……”

“你们说爸爸是疯子？”老朴说完，随手从书桌上拣起一把美工刀，推开刀片。

“姐！”

善雨昏迷，贤珠逃去楼下，躲进厨房。老朴没急着去找，而是先寻了一样武器。

善雨醒了，强忍着痛爬回二楼找妹妹：“贤珠~……”

老朴听见，临时转移目标。

无论是中邪还是鬼上身，这时的老朴已是非人类的存在，而且还持有凶器，两个女生如何逃离魔掌？

“贤珠，善雨；怎么这么吵啊？”居然是老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那邪物一听，悻悻离去。

老朴走上楼，看到地上的锤子，还有被砸烂的房门；那姐妹俩则是吓得搂作一团。

“你俩打架了？”

宇钟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估计是刚被吵醒：“嗯？爸？姐；你们不睡觉，在吵吵啥？”

老朴身后，有人将锤子捡起。

宇钟唤了一声：“妈？”

“老婆，你瞧瞧这……”

“明珠！你疯了吗？！！”

崔明珠抡着锤子，呼呼生风，每一下都能取人性命；老朴费劲躲闪，好不容易滚到一边； 接着，她把目光转向脚边的贤珠，高举锤子……

崔明珠对自己的“战果”相当满意，她并没打算赶尽杀绝，而是退进了善雨的房间。

“你们三更半夜在干什么啊？”像刚刚的老朴一样，崔明珠也从楼下冒出来：“……家里遭贼了吗？……老公，你胳膊怎么了？”

谁都不敢接茬儿。

老朴壮着胆子推开善雨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变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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